相宜和崔莹不敢和镯子离得太近,借着夜色出门,两人又回到长禧殿说话。
“这镯子一看便是大块石头上切下,然后再雕琢而成,你有没有想过,这镯子到了皇后娘娘身边,那剩下的那些边角料呢?”崔莹道。
相宜暗叹她聪慧,琢磨片刻,试探道:“你是怕那些东西到陛下身边?”
“不错。”
崔莹压低声音,“况且我看陛下近日行事,实在是古怪,确有性情大变之相。”
相宜起身,在殿内踱步。
她转过身,说:“若要找出剩下的石料,或是替陛下号脉,光靠你我必定是不够的。”
崔莹点头,“必得有人接应。”
相宜想到了李泰,她知道,李泰多半是李君策的人,但他到底对李君策下了几分注,她没有把握。
私自给皇帝号脉,若是有问题,还要面临揭穿与否,或是私下给皇帝用药的两难抉择,这一系列的事做下来,无论结果如何,都是重罪。
中途被发现,她又是太子的人,保不齐会被人以为,是太子有不轨之心。
皇帝本就反常,若被影响,说不定会真的父子离心。
最好的法子,依旧是正大光明给皇帝把脉。
“现在是谁在给皇上请平安脉?”
“冯署令。”崔莹知道她在想什么,苦笑道:“我姑父为人谨慎,是不会淌这种浑水的。”
“如果皇上真的身体有恙,冯署令没有察觉,日后也是重罪。”
崔莹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似乎下定决定,说:“我明日会想法子,叫我母亲进宫一趟。”
相宜料定不会太容易成事,便应了。
比起皇帝,她更担心皇后。
次日一早,她避开众人去了凤栖宫,盯着皇后服药。
淑妃看药颜色怪异,有点担心。
陈嬷嬷反倒胆大,毫不犹豫地伺候皇后服药。
刚开始,皇后连半碗药都没吃下去,全都吐了。
相宜心中亦忐忑,壮着胆子,和陈嬷嬷一起,强行给她灌下去一碗。
幸好,这回没吐。
两个时辰后,倒是吐出一些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