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龄侯府的侯夫人和小姐们坐在哪个看台?”孙绍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圆领侧襟窄袖缺胯长袍,抓住一个来往伺候茶水的小厮,问道。
“这位公子,就是那边的看台。”那小厮一手稳稳地托住盛满山泉水的水壶,一面翻过左手的,掌心向上,指向不远处的看台。
那看台上,坐着穿着橄榄绿色和深绿色配色衣裙的保龄侯夫人,和她的几个亲生女儿,个个都穿着鲜艳颜色的衣裙,带着全套的头面,金制的头花、钗子,镶嵌着珍珠和宝石的步摇,像是春日里后花园里竞相盛开的各色花朵一般,娇艳得惹人怜爱。
孙绍祖的眼睛却没有落在他们身上,他只望着那个穿着极淡的桃花粉衣裙的女子,那个浅浅啜饮着清茶的女子,那个坐在后排角落里的史湘云。
他没有感受到别的地方射向他身上的略带欣赏的炽热目光。
几年后,孙府正房内。
“为什么呢我这辈子又不用你的钱,我干嘛一定要伺候你的父母呢?
我的钱都是我父母给我的,从我嫁到这府上,到我死去时候的棺材、寿衣、陪葬品,一切的一切,我们家都给我准备好了。就连日常我的吃穿用度,用的也是我陪嫁的庄子、林子、铺子、店面里出产的粮食、果子。我用的银子,也是我的嫁妆,还有我打理我陪嫁的产业的收入。
我从来没用过你母亲和父亲给过我的一块铜钱。我也没穿过你母亲和父亲给我买过的一件衣服。我也没穿过你母亲和父亲给我买过的一双鞋子。
让我肝脑涂地地孝顺给我这么好的生活的父母,这是理所应当的。你父母,我凭什么要低声下气地伺候呢?
你的父母,生了你,养了你,你自己有孝顺的义务,我可没有。他们没生我,他们也没养过我。这只是儒家制定出来的一套围绕你们男子的利益为中心的所谓道德罢了。这就像要求张三,一个从来没受过李四的帮助的人,去感恩戴德地、卑躬屈膝地去倾尽所有去伺候、侍奉、帮助李四一样。这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孙府正房里,一个刚嫁过来不久的妇人,坚定地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她从来不吼着说话。
“你这是什么话?”孙绍祖看着眼前这个妇人,自己的娘子、自己的夫人,忍不住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