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申屠灼被劈柴的声音吵醒,出门去看,就见面具客继续顶着老侯的脸,干着老侯的活,在院里劈柴,胳膊上的伤对他来说似乎毫无影响。
申屠灼伸了个懒腰:“我阿嫂呢?沛儿呢?”
面具客挥动斧头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指向院外,意思是那两人都出门了。
申屠灼了然:“差点忘了,她们有许多小娘子用的东西要采买,还要去城郊的医馆找扶风,解药和调养身子的药都要赶紧服用。”
面具客点点头。
申屠灼抱臂看他:“所以,你为何还没走?”赖在他和阿嫂的小院里做什么呢?
面具客直起身,放下斧头,也抱臂看着他,两人的姿态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申屠灼又道:“你昨晚睡哪儿的?”
面具客指了指他那间小屋。
申屠灼讶然:“睡我屋里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是自己太累了有所疏忽?还是这人身法高超来去无踪?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面具客突然勾唇而笑。
正要问他笑什么,申屠灼突然听见面具客说话了,这是此人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
他说:“你随我来。”
只这四个字,却让申屠灼如遭雷击,如一根树桩子般愣在当场。
原因无他,他识得这个声音。这个时常入梦叮嘱他照顾好阿母和寡嫂,让他代替自己重振申屠府荣光的声音。
——阿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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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小院,来到城郊溪水边。
从这里可以远远看到谭怀柯和沛儿所在的医馆,除了拿药服药以外,扶风还要给谭怀柯施针清毒,确保不留后患。
来到僻静处,申屠灼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动,带着一丝希冀和更多的难以置信,试探着问他:“你……你是……”
面具客蹲下身来,撕下脸上粘黏的树胶,用溪水洗去剩余的伪装,逐渐露出一张疤痕遍布的面容。他没再隐藏,一双眼沉静地望向申屠灼。
纵然那是张被烈火肆虐过的脸,依旧无碍于申屠灼认出他来。
那是他自幼崇敬的兄长啊。
申屠灼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