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云脚步一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骗了他。”
她利用了他的信任，不该奢望他还会赴约，到底是不会来了，也好，赫连辰总比他稳妥。
然而，就在她打开门的瞬间，却愣住了。
周景和眼眸盯着她，几缕碎发黏在额角，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掌心还攥着那封信，纸角已经皱了。
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番挣扎。
“虞小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您……可曾想过，若我真的不来，您的棋盘，是否会被搅乱？”
虞凌云张了张嘴，只道：“今日你前来，便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一直待在仇人身边做事，甚至是讨好仇人，报仇无法随自己心意，行动受限。
只有在真正能扳倒杨家之时，才能出手。
周景和看着她，踏进一步，单膝跪地，清润的笑容里带着苦涩。
可她却觉得，自己会因为仇恨，因为利用，弃她而去。
刚刚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虞小姐，在下确实愚钝，不懂权谋算计，但在下这条命，早就是您的，您说官场如棋局，可我从未想过做进退自如的棋子，今后若要利用，便请直说，不必费心遮掩。”
虞凌云紧握着的手终于垂了下来，随后朱唇微微上扬，轻声道：“周景和，明日未时初，去拜见东宫太子，切记，一定要绕开二皇子寝宫。”
望着案上文墨，她提笔在信笺上写着，迟迟未落下最后一笔。
这一笔下去，他便再无退路。
看出了她的犹豫，周景和眸上覆上一层笑意，早在虞小姐完成他平生夙愿那日，他便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哪怕这棋局要用他的命来下，他也要护着这局不塌。
周景和站起身上前一步，“下官始终相信，虞小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心中大义，所以不必有所顾忌。”
“好。”
再也没了任何顾忌，虞凌云提笔写下接下来的计划。
这算是又骗了他一次，她并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只是为了她虞家能有立足之地，平安喜乐，生命无虞。
待一切就绪后，周景和便匆匆离去。
此时，王老先生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