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颜汐月方才一口喝下瓷碗装着的汤药,眉头都不带动一下。
颜汐月反应如此平淡,非是汤药不苦。
相反,徐宁所开的这副药方,苦涩远超她往昔所尝任何一剂。
以往的时候,可以一次又一次喊着好苦啊,徐叔则会在后面,不厌其烦说着“良药苦口,利于病体”。而后,周叔总会笑眯眯递来一颗蜜饯,消解那份苦涩。
这样的日子,就连颜汐月自己都记不清重复了几番,喝下过多少让人苦到舌头都为之发麻的汤药。
药苦,蜜饯却也甜,只是。
徐大彪接过瓷碗,再没有说起过那句“良药苦口利于病”,也没有了喝下苦涩难以下咽的汤药后会及时递过来的那颗蜜饯。
颜汐月想哭,却又哭不出。
这几天,她已经流够眼泪。
最亲近之人的背叛,亲生父亲的欺骗,以及。
颜汐月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不再逃避,而是转而望向躺床上昏迷不醒的徐宁,声音有些哽咽:“徐叔,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后,会不会因此而恨我?从此之后,再不理我了?”
正埋头捣鼓着些什么的徐大彪,闻言动作一顿,沉吟许久后,方才说出那句让颜汐月耳熟能详的话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有些事,有些坎,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就一定不会朝着你心中所害怕的反方向去发展呢?”
“来,吃颗蜜饯先。”
颜汐月哇的一声,再无法绷住,哭了起来。
徐叔手里,拿着的,也是一颗蜜饯。
心中的委屈与恐惧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是啊,有些事,有些坎,看似高不可攀,难如登天。
却也仅仅只是看似,倘若你不去尝试,这“看似”两个字将会让人抱憾终身。
逃避没有用,只会在心底滋生恐惧,蓝天白云带走的只有时间,恐惧只会沉淀下来心底生根发芽。
“我说,咱能不能别唠了?给口水喝行不?我渴啊!”
一道颤巍巍,很是虚弱不堪的声音,忽然从床那边传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二人齐齐扭头望去,就见徐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