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血珀,那些血管状的纹路突然游进瞳孔。阁楼的穿衣镜自动复原,镜中映出的我穿着血色旗袍,怀里抱着个裹在符咒里的死胎。
别墅地基开始塌陷,无数青铜镜从地底升起组成八卦阵。每面镜中都禁锢着一个苏家女人的亡魂,她们被镜中的黑影啃食着内脏。血珀悬浮在阵眼上方,内部浮现出我婴儿时期的影像——外婆正在用我的脐带血绘制镇压符咒。
女婴的残躯突然从鼎中跃出,她破碎的喉咙里挤出诅咒:\"你以为赢了?\"整片竹林瞬间碳化,天空裂开巨大的镜面裂缝,无数双青黑小手正试图扒开裂缝降临现世。
母亲最后的残魂裹住血珀,她消散前在我额头印下带血的唇印:\"要斩断轮回,就走进镜渊。\"三百具旗袍女尸突然将我团团围住,她们脖颈的勒痕同时裂开,喷出的黑血在空中绘成往生咒文。
当我抱着血珀跃入镜面裂缝时,看见1993年的母亲正在产房举起剪刀。镜内镜外两个时空的血珀同时发光,在时空中撕开量子纠缠的通道。三十年前的剪刀与现在的瑞士军刀在空中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诅咒的命脉。
从镜渊坠落时,无数个时空的苏晚在身边闪现。穿红旗袍的我,被钉在祭坛上的我,抱着死胎的我当所有镜像收束的瞬间,血珀在我体内生根发芽。
睁开眼是在越野车后座,林深正在查看导航:\"还有三公里就到村子。\"他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仪表盘显示的时间是我们出发那天的清晨。
后视镜里,穿着红旗袍的女人正在对我微笑。血珀的纹路在我瞳孔深处流转,掌心传来胎动般的震颤。导航屏幕突然弹出母亲发来的短信,内容是我们进入别墅那晚拍摄的灵异照片。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生锈的铁门在远处若隐若现。我摸了摸锁骨处的莲花胎记,那里正在渗出带着檀香味的血珠。后座背包里,装着血珀的檀木匣发出轻轻的叩击声,像是婴儿在抓挠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