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间,我听见姐姐在笑。那种银铃般的笑声从腐烂的胎膜里渗出,带着糖纸在齿间摩擦的脆响。弹孔里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大股大股的蜡油,淋在程默警服上凝固成惨白的手印。
&34;跟着脐带走!&34;我拽断纠缠在病历本上的脐带绳结,发黑的断口突然像活蛇般窜向楼梯间。程默的影子在应急灯下扭曲成跪姿祈祷的形状,他的瞳孔交替收缩着不同大小的黑圈,仿佛有两双眼睛在共用同一具躯体。
负一层的太平间门牌倒挂着,用儿童蜡笔画着笑脸。程默用枪托砸开锁链时,我注意到他虎口处长出了淡青色的尸斑。门内涌出的不是寒气,而是浓稠的甜腥味,二十年前过期葡萄糖注射液的气味裹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
冷库中央的玻璃展柜让我们同时僵在原地。七具等身人偶保持着谢幕演出的姿势,她们的脸——全是我七岁时的模样。最左侧人偶的蕾丝裙摆下露出机械关节,齿轮间卡着半片带牙印的指甲,那是我和姐姐在疫苗接种室打架时咬下的。
&34;林秋不是失踪。&34;程默突然用院长办公室的铜镇纸压住我肩膀,他的声音混着老式留声机特有的杂音,&34;她是被选中继承&39;舞台&39;的素体。&34;
展柜玻璃映出程默举枪的倒影,我看见他的食指根本没有扣在扳机上。那些从通风管钻出的变异蜘蛛正在他脚边织网,蛛丝泛着放射性物质的幽蓝光芒。最庞大的一只蜘蛛腹部嵌着手术钳,钳齿间还夹着染血的糖果包装纸。
人偶们突然齐刷刷转头,玻璃眼珠里浮现出不同的死亡场景:溺毙在许愿池的男孩、被蜡封内脏的女童、在焚烧炉挣扎的医护人员当第七个人偶眼中亮起姐姐被缝合在巨型八音盒里的画面时,程默的枪口顶住了我的后腰。
&34;顾医生让我代他问好。&34;程默的喉结处鼓起游动的肿块,那是院长怨灵在声带里产卵的征兆,&34;他说你本该是第28件完美作品。&34;
我跌进焚化炉通道时,程默的影子终于脱离本体。那团人形黑影撕下墙上的防疫宣传画,露出后面用血绘制的医院结构图。通风管道实际是连接着南港精神病院的秘密通道,而此刻正有东西顺着管道爬向程默颤抖的太阳穴。
污水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