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缕缕的白色粉末从缝隙中飘散出来,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一个老兵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布。
桶里,赫然是一颗人头。
正是林东来的脑袋,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和扭曲。
为了防止腐烂,整颗头颅被厚厚一层生石灰包裹着。
面目在石灰的覆盖下显得更加惨白可怖。
“啧,这玩意儿……晚上睡觉可别钻老子梦里来。”
一个年轻的伙头军小声嘀咕,脸色有些发白。
“怕个球!”
旁边一个老兵瞪了他一眼,用手里的木勺又舀了一勺石灰,均匀地撒在人头上。
“王爷让扔,咱们就扔。管他娘的是谁的脑袋。”
“对,扔准点,可别砸歪了,浪费王爷的石灰。”
“嘿,你说这林家父子,也算是‘名垂青史’了,一个写供词,一个当炮弹。”
“闭嘴,干活!”
几人七手八脚地忙活着,动作粗鲁,话语更是没什么顾忌。
空气中弥漫着石灰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腥气,让这准备工作的场面,平添了几分阴森和黑色幽默。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等着天色再暗一些,一场针对临安城守军心理防线的特殊“炮击”,即将开始。
……
临安城头。
气氛愈发凝重。
守城的士兵们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垛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一天一顿稀粥,根本顶不住饿。
“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来。”
“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城门关着呢。”
“嘘,小声点,被王家的人听见,要掉脑袋的。”
士兵们低声抱怨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气。
王家大宅。
王宗源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听着底下管事的回报。
“家主,城南的守军,已经开始偷偷宰杀骡马了。”
“城北那边,昨晚有几十个新招的兵,想爬墙逃跑,被抓回来了。”
“粮仓……粮仓的米,真的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