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梅雨时节的棠溪镇,那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巷道里的青石板缝啊,时不时就渗出黏腻的血丝,看着怪渗人的。这一天,祝箜撑着把油纸伞,慢悠悠地穿过雨幕。走着走着,她突然瞥见路中央躺着一枚缠金丝绣样。嘿,这绣样可精致了,海棠花蕊处还缀着米粒大的珍珠,那针脚细密得就跟活人发丝似的。
祝箜心里好奇,赶紧俯身去拾。就在她碰到绣样的刹那,耳边“轰”地炸开一阵尖锐的哭嚎,雨水顺着伞骨滴落成了血色。这可把祝箜吓得一哆嗦。这时候,街尾纸扎铺的瘸腿阿婆跑过来,猛扯她的衣袖,那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她掌心,大声嚷嚷:“这绣样碰不得!百年前沈家绣坊的姑娘们,就是被这鬼东西勾了魂。”
阿婆话音刚落,祝箜就感觉腕间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浮现出海棠状红痕。再一瞧那绣样,上面的金丝竟跟活了似的,蠕动着就往她皮肤里钻。祝箜吓得瞪大了眼睛,这时候,雨帘深处传来环佩叮当声,她往积水中一瞧,有个穿凤尾裙的女子倒影在那梳头,发间别着的绣样跟她手中的一模一样。
祝箜心里害怕,但又忍不住想去弄清楚这事儿。她跑到镇志馆,在檀木柜底层抖出一卷霉变的《沈氏绣谱》。上面宣德三年记载着:“沈氏女妙仪擅盘金绣,大婚当夜投缳自尽,着血嫁衣沉塘。”泛黄插画上画着件未完工的嫁衣,衣摆处正是她拾得的海棠纹样。
到了子夜,祝箜回到老宅。嘿,那老宅梁上垂落的绣线,无风自动,跟活物似的。祝箜对着镜子,突然就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了,镜中自己的十指翻飞,把带血丝的线刺入缎面。每缝一针,外面青石板路就多出一道裂痕。到了寅时三刻,“砰”的一声,镜面突然迸裂,碎玻璃上映出七个穿寿衣的女子,脖颈都缠着血色绣线,那模样别提多吓人了。
祝箜被吓得不轻,四处打听消息。有一天,疯癫的更夫醉倒在酒肆,袖口滑落半张桑皮纸。祝箜眼尖,循着那模糊字迹摸进荒废绣坊,在地窖铁箱里发现堆着四十九本账册。每本账册每页都贴着少女画像,发间别着不同绣样,死亡日期全在梅雨季。
祝箜在最深处还发现一个木匣,里面躺着沈妙仪的嫁衣。那金线早氧化发黑了,唯独领口处新绣的海棠鲜红欲滴。祝箜一好奇,伸手去触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