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不知是冷还是怕,肉眼可见的瑟瑟发抖,官景琛施施然站在首排,对眼前发生的种种,仿若视而不见,没有丝毫动容。
好像那一声声呼救,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道微不足道的风,吹过也就算了。
他没有表态,阿江自然也不会收手。
阿江已经打红了眼,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蓦地将雨伞一扔,用那条常年负重长跑的腿对准官景闻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上去,重达上百公斤的力道袭来,官景闻整个身体瞬间飞了起来,划过半空,急速下坠,最后重重地撞在一块大石上。
官景闻口喷鲜血,闷哼一声倒在了烂泥里。
什么疼痛好像都已经感知不到,灵魂像从躯壳里飘了出来,官景闻肿胀的脸变形地扭曲着,大张着嘴巴,抻着脖子,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雨水劈头盖脸冲刷而下,阿江全身湿透,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一个助跑,迅捷如豹,直冲官景闻而去,顷刻间便奔至跟前,长臂一伸,捞起官景闻的脚踝,将他头朝下提了起来。
官景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矮胖的身子在铺满碎石子的泥地里被阿江拖着滑行,这种头朝下的姿势毫无疑问会被雨水倒灌,满头满脸的血水混合着泥污溢满耳道,脑袋里晃荡着能把人撞晕的水声。
太狼狈了,真是太狼狈了,他想。
他堂堂官二叔怎么就混到这个份上。
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没一人张口阻止,他的亲生儿子吓得抱着头缩在一旁,一个屁都不敢放,他的亲大哥默许纵容保镖骑在他头上撒尿。
那个人说好的会派人来保护他,可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难道他也怕了官莫北,临时反悔?
官景闻咽了口血水,喉咙艰难地滑动。
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连死都不能给个痛快,死前还要受尽折磨凌辱,还是说他又要被关在那个孤岛上?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炼狱。
官景闻像进了屠宰场的鸡鸭,软塌塌地趴在官健柏的墓碑前。
他费力地扭过头,眼睛盯着官景琛,张了张嘴,说道:“大哥、你真的、要看着我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