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是失态了。
黑色的木匣子，就算装满骨灰，也不过几斤重。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有几斤重。化成灰，就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音容笑貌，什么温柔叮咛，都留在了过去。
雨过天晴好像也只有一瞬，阳光被翻滚的云层遮挡，天空低低矮矮地压在两侧的大山上。
从碧水村回秋意浓的老宅，有几个小时的车程。
倒不是距离有多远，主要是这一路山路居多，车技再好也开不快。
官莫北坚持要自己开车，戚南风看他情绪还算正常，又拗不过他，只得随他。
这段盘山公路，右侧是山体，左侧是悬崖，环环绕绕，险象环生，错车的时候要尤为小心。
这种路况对戚南风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她在组织里受过特训，倒是官莫北，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妥，但戚南风知道，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平静得像没事人一样，只不过是死撑着罢了。
官莫北一路无话，双手紧抓着方向盘，两眼直视前方，表情很是严肃。
但却隐隐透着一种憋闷得亟待发泄的情绪。
戚南风正要开口说让他休息一会儿，换她来开，就听到一阵刺耳急促的铃声。
是她的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戚南风心虚地愣了几秒，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接起。
祠堂被毁，外公外婆的牌位却安然无恙地被救了回来，紧接着她住进老宅，这一切未免太巧合。
大舅舅已经去世，老宅的佣人平时都归二舅舅管理，戚南风的行踪自然也瞒不过他。
这电话来得及时，也带着一股兴师问罪的意味。
二舅舅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问她祠堂那火跟她有没有关系。
戚南风当然不会承认，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巧了，真是巧了，要不是我，您就等着当不孝子吧，二舅舅。”
她还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