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的精神。
他清楚知道,现在的宁绯有多脆弱。所有的理智岌岌可危,精神世界崩塌重组了一遍。
“睡这里吧,沙发可以展开来摊成一张沙发床。”纪徊的声音很淡,“渴了就去冰箱里拿水,饿了就用空气炸锅炸速成食品,困了就睡觉,不要捡地上东西吃,听得懂吗?”
“……”
宁绯望着纪徊,抿着小嘴,显然是非常不爽。
但是纪徊很爽。
他眯起眼睛来,挑了挑眉说,“明天还有硬仗打,戚蓉沫不会那么老实地伏法,赶紧睡吧。”
宁绯坐在沙发上,抱着纪徊丢过来的毛毯,没说话。
说实话,她该拒绝的。
可是她现在真的,太需要一个支柱,哪怕是,带着刺的。
纪徊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化身,有些事情宁绯不敢去做,没资本去做,可是纪徊可以。他替她去做那些出格的事情,替她违逆整个世界,反正纪徊本身的人设就是一片废墟,做什么都不存在“塌房”,所以他大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做就做。
再极端一点讲,若是哪天宁绯杀了人,旁人必定会替她争论一句是不是有冤情或是被逼无奈,但是如果是纪徊杀了人,大家应该会淡淡地点评一句——“不意外”。
宁绯看着纪徊走回卧室的背影,她微微红了眼睛。
这天夜里,宁绯破天荒地放下了和纪徊的斗争,她就像站在命运的交叉路口,准备承受来自老天更多的重挫,女人躺在纪徊家中的沙发床上,看着天花发呆。
妈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如果你还在的话,知道我是戚家的女儿,会把我送回去吗?
宁绯都觉得意外,她那么渴望成为“有钱人”,渴望自己可以靠自己实现阶级跨越拥有自由,可是现在,她痛恨自己的身份和戚家。
纪徊在屋里也没睡着,他一想到宁绯在屋外客厅睡着就感觉不自在,过去住在宁绯隔壁的时候没有这样烦躁,如今却有些……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男人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躺着一盒药。
是宁绯先前在他另一个家中留下的思诺思。
他沉思许久,拿着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