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几个药房伙计抱着密封罐鱼贯而入,空气里顿时弥漫起混着艾草味的药香。
方涛捻着银针在酒精灯上灼烧,火星在针尖跳跃成橘色光点:“把裤腿卷到膝盖上方。”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吩咐学徒抓药,“待会施针时可能会。”
话未说完,诊室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
抱着孩子的妇人踉跄着冲出来,怀中幼儿小腿上的红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就像退潮时沙滩上消失的泡沫。
医疗室内空气凝滞,杜回春突然发现患者衣袖下的暗红血线已蔓延至锁骨,额角顿时渗出冷汗。
青年颤抖着将肿胀发紫的右脚架在诊疗台上,皮质表面隐约可见蛛网状青纹正在向上攀爬。
方涛指间寒芒乍现,三寸银针破空刺入大脚趾甲缘。左手暗劲吞吐,顺着患者胸膈缓缓推拿,真气如涓流般渗入经络。
当掌心行至少腹关元穴时,针孔突然激射出一道暗红血箭,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蛇形轨迹。
“血线开始消退!”陈泰和突然失声惊呼。
只见那条象征毒素扩散的红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抽离致命毒质。
方涛的推拿手法似暗合某种玄妙韵律,每当血线退却三寸,他指尖便精准叩击相应要穴。
卫源凑近观察发现,随着毒血外排,青年原本青紫的趾端逐渐恢复血色。
当红线退至足踝时,方涛突然并指如剑,三枚银针闪电般刺入神门、太冲、丘墟三穴。
银针甫入肌肤便泛起墨色,针尾竟凝出细密霜晶。
“这是以针为媒的导毒术?”一拓苟失下意识扶住桌沿。
他曾在古医籍中见过类似记载,却未料真有人能施展。
最后那枚挑出腐肉的银针上,竟粘附着蛛丝状黑色菌丝,在场专家无不倒吸凉气。
青年试探着触碰患处,惊觉先前锥心蚀骨的疼痛已消散大半。
当他踉跄着要行大礼时,方涛早已转身整理针囊,仿佛方才施展的没有惊世医术,只是寻常问诊。
唯有诊疗台上三枚墨色银针,见证着这场与死神赛跑的精妙博弈。
方涛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