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恭维引得周遭骚动更甚。几个捧着紫砂壶的老藏家不约而同向前挤去。
在古玩圈,王兴源三字犹如金字招牌,他经手的藏品鉴定从无错漏。
朱元凌闻言浑身一震,脖颈后渗出冷汗。作为从业二十年的古董商,他比谁都清楚这位泰斗级人物的分量。
此刻店内监控正闪着红光,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塞回裤袋,原本打算录制的“打假现场”此刻倒成了烫手山芋。
“既然王老开金口。”木姓鉴定师掏出手帕擦拭额头,袖口金表链哗啦作响,“这幅《寒山图》的破绽确实需要再看看。”
“混账东西!”朱元凌突然暴喝,抄起案上茶盏作势要砸,眼角余光却瞟向方涛,“枉我当他是兄弟,竟敢拿假画来诓我。”说着伸手就要扯向画卷。
“且慢!”方涛横臂格挡的动作快得惊人,腕间机械表折射出冷光,“虽是摹本,但这手移花接木的功夫,没三十年功力可仿不来。”
他指尖轻抚画角暗纹,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眼弯成月牙。
满室哗然。几位老藏家交头接耳,他们见过太多当场撕画的场面,这般护着赝品的倒是头回遇见。
“仿得再真也是废纸。”朱元凌鼻腔里哼出冷笑,目光在方涛的纪梵希衬衫与女伴的铂金包间游移,“这位少爷莫不是专收破烂?”
方涛不紧不慢掏出鳄鱼皮钱包,抽出一叠簇新钞票:“朱老板当初八成是花了血本收购,五千块权当茶水钱。”
纸币清脆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王兴源捻着山羊须的手忽然顿住,镜片后的眸光微闪。木姓鉴定师则嗤笑出声:“现在纨绔子弟的癖好真是愈发稀奇,莫不是要集齐十大赝品办个展览?”
“诸位见笑。”方涛将钞票推过酸枝木案几,修长手指按住即将卷起的画轴,“寒舍正缺件撑场面的装饰,这摹本挂在玄关。”
他忽然转头对身侧女子轻笑,“你说会不会比梵高仿作更有意趣?”
朱元凌心里早乐开了花,自己八百收的仿作转手赚了四千多,赶忙装模作样地托腮思考片刻,豪爽地拍板:“难得小兄弟识货,五千就五千。”
边说边麻利卷起画轴。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