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筋,整张脸黑得能滴墨。混迹玩坛二十载,头回栽得这么难看。
自家看门绝活竟败给个愣头青,传出去怕是整个行当都要笑破肚皮。
要他认栽交出一个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局算你走运,有种再来?”乌兴霸鹰隼般的目光死死咬住对方。
方涛早料到这出。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到嘴的肥肉哪肯松口?
见方涛没接茬,肖云急得直扯他袖口:“哥咱见好就收吧,这数目够买下半条街了。”
虽说钱落不到自己口袋,可看着五木盅揭开那刻,憋了三年的窝囊气总算吐了个痛快。
方涛却跟没听见似的。家里快揭不开锅的奶娃娃等着呢,这种送上门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接着来,反正都是白捡的,大不了还你。”少年人拍案而起,豪气干云。
乌兴霸眼底掠过毒蛇吐信般的寒光:“好胆色,这局咱们换个花样。”说着摸出六枚五木子,“这次比小。”
“有意思,上局玩大这局玩小,公平!”方涛摩挲着下巴,眼底精光乍现。
肖云在旁边急得直嘬牙花子。这哪是公平?分明是往火坑里跳。
乌老大扫视全场:“老规矩,押不押?”玩客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是要见真章了,谁还敢趟这浑水?钱再好赚也得有命花不是?
原本押注方涛的玩客此刻都默默退到外围,攥着筹码屏息观战。黑衣青年将五木钟推至玩桌中央:“您是庄家,理应开局。”
乌兴霸捏起特制五木钟的绒面外壁,指节敲击着台面:“买定离手?”
“既然筹码池里有一亿,这局就全押上。”方涛解开衬衫最上端的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一局定江山。”
场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围观众人交换着惊疑的眼神,在深市地下玩场的历史上,单局过亿的玩注还是破天荒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