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葫芦弯村,族长和九爷就是村子的“定海神针”,是响当当的“老招牌”。在悠悠岁月里,村子就像被他俩的手掌稳稳托着,从春种秋收的农事安排,到邻里间的鸡毛蒜皮,桩桩件件都要经他们点头拍板。村民们但凡有点事儿,哪怕是家里添个物件、孩子上学择校,也必定毕恭毕敬地登门问询。那时候,他俩走在村里,身后跟着的是敬重的目光,享受的是说一不二的尊崇,称一句“土皇帝”,丝毫不显夸张。
这日,骄阳似火,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地面被烤得滚烫,连空气都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九爷火急火燎地迈进族长家,满脸怒容,仿佛带着一身的火苗。他大步跨到椅子前,一屁股重重坐下,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族长啊,这次可不能轻饶了那小子!再这么任由他胡来,往后村里的事儿咱还怎么管?任务还怎么安排?”
彼时,族长正坐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吧嗒着烟袋,烟锅里的火星一闪一闪,伴随着袅袅青烟,勾勒出他惬意的模样。听到九爷这话,他夹着烟袋的手猛地僵住,烟袋里的火星也像是被惊到,瞬间黯淡了几分。他缓缓抬眼,目光从烟袋上移开,落在九爷身上,神色满是疑惑:“咋回事啊?你先别急,慢慢说。”
原来,就在不久前,许前进在自家院子里热热闹闹地接待了镇上王干事带来的其他兄弟村的干部。许前进家紧邻村口,村里的活动大院也近在咫尺,往来接送方便,安排事务也便捷高效。这本是方便村子的好事,可在九爷眼里,却成了一场可怕的危机。他心里暗自琢磨,长此以往,镇上来人都只找许前进,那他和族长在村里多年积攒的威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假如有一天权力被彻底架空,这如何能忍!
九爷越想越气,情绪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站起身来,双手挥舞着,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几乎是在咆哮:“想当年,咱们在村里那是何等风光!村里谁碰上事儿,不是巴巴地来求咱们?哪家有个红白喜事,哪次不是以咱们为尊?可如今呢,全变了天!到处都是许前进那小子的身影,他承包了北山、东山和南山,带着大伙又是开荒又是种果树,干得热火朝天。村民们都像被施了魔法,一窝蜂地往他那儿跑,他只要一开口,众人纷纷响应,简直成了村里的新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