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是个活招牌,他的义子也是这紫禁城中万不可招惹的人之一。
所以他们即便跟梁进忠没多少交情,却也极熟悉他这张脸。
梁公公方才说……他要清理门户?
同僚二人对视一眼,迅速给梁九功让出了道路。
等一行人进入慎刑司之后,这两人才嘀咕起来,
“我方才没听错吧,梁总管说他要清理门户啊。”
“我也听见了,看来梁进忠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后面说话的太监语气中尽是幸灾乐祸,还夹杂着一丝隐晦的兴奋。
哪怕梁进忠只是梁九功的义子,身上并没什么品级,可他照样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于这些底层看大门的太监而言,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跌落神坛更有意思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梁总管没狠得下心去,梁进忠可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总管干儿子!”
“那咱们来打个赌成不?我若是输了,就给你二两银子!”
“那我要是输了呢?”
“你也给我二两……”
“干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干爹!您到底为什么把儿子抓起来啊?”
梁九功带着人来到了一间他最是熟悉的牢房,亲眼看着梁进忠被架上刑架,他看到了梁进忠眼里的惊慌和祈求,心里头没有半分波动。
他在宫里经营了近四十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哪怕梁进忠是他培养了几年的干儿子,也不足以让他心软。
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干儿子算什么?
小太监将锁链捆绑住梁进忠的两条手臂,然后退出一丈之外。
梁九功佝偻着身躯,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了一条鞭子,甩了两下,才开口道,
“咱家让你去找小德子销毁那些物件,为什么要遗漏掉宫里的?”
“干爹,当时事态紧急,我想着您的财物都在宫外,就先跟小德子去宫外了,您恐怕不知道,当时您在外头查抄的时候,宫里头也戒严了,等我跟小德子处理完根本没有机会再回宫……”
他的说辞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可实际上,若是他不在宫外逗留的时间太久,是碰不到宫里戒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