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半日,盛娇刚回家,门口守着的牛吉与利海二人齐刷刷让开大门。
一个道:“娘子可回来了。”
另一个忙忙地扯着嗓子开喊:“咱们娘子到家啦!”
一时间从屋内到院落,再穿过长廊直至门口,瞬间都热闹了起来。
盛娇有些意外。
匆匆赶来的桃香一见她的眉眼,就明白她在想什么,笑道:“自从你忙正事以来,难得有这样早回来的时候,他们不过是稀罕高兴。”
盛娇哑然失笑。
却见桃香额头上全是汗,只着一身轻快的短衫,下身的裙摆都卷起一半,露出里头绢布制成的裤子,这一身可谓利落干练。
“天气热,你仔细些,别过了暑气……练功夫也不是一蹴而成的。”盛娇担忧道。
“不妨事。”
桃香擦了一把汗,“等练完这个时辰,我还要去唐大夫那儿帮忙。”
见状,盛娇只好随着她去了。
进了屋,坐在靠窗的桌案旁,盛娇展开一张纸,不慌不忙蘸了墨,快速在上面写下一行一行的字。
她速度很快,字迹也与方才写给蔡道清的大不一样。
大起大落的草书,风流潇洒,走笔龙蛇间,墨行浓郁,分毫不落。
一连写下足有十几张的内容,才堪堪收笔。
盛娇扫了一眼,静默许久,屋子里是冗长的安静。
终于,她呢喃道:“真不愧是沈正业,藏个证据都这样隐秘,难怪这么多年无人察觉……”
也就是盛娇了,能从每年记录的字体里察觉到不对。
她看过沈正业日常处理公务留下的笔墨,他追奉颜柳之风,笔画遒劲,字字规整。
可在州志里,总有那么几段里,夹杂了一两个或以险绝为重、或以华丽优雅为主的字,将这些记下来,依着年月次序排开,便是另外一个意思。
盛娇也是看了许久后才断定的。
一样都是楷书,风格迥异,让人一目了然。
这可谓是最简单直白,也是最隐秘的隐藏方式了。
将刚刚写下的那十几张纸收好,放进床头的暗格中,盛娇盘算着日期,忍不住望向院外——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