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是没用了。
陈二太太一没了,陈大太太就成了个无头苍蝇,料理庶务琐事来甚至还不如刚刚起步的雅欣。
后来雅欣提议裁减府中人手,以节约开支,更能让事情减少很多。
陈大太太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答应的结果……就是张家的下人只听雅欣一人的,把她架空了。
是以,刚刚面对婆母的责问,陈大太太一脸心虚,不敢面对。
想通了这关键,陈二老爷恍惚地在屋子里绕了两圈。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床榻旁的梳妆台上。
那镜子上依旧干净,不曾落下一点灰,一定是雅欣日日来打扫,才能有这样的清爽利落,这儿是她母亲的屋子,只要她在一日,也不愿眼瞅着母亲住过的地方一天天落满灰尘吧。
他打开了一只妆奁,里面空荡荡的。
一样珠钗首饰全无。
他又依次翻开那些装着胭脂水粉的匣子。
空空如也。
陈二老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疯了一样转身又去翻那些箱笼,抽屉……
只要是能存放东西的,他一样也不错过。
最终,他在床榻深处的一个暗格里翻出了一封信。
这地方怕是连雅欣都不知晓。
唯有他们夫妻,心知肚明。
这是一封留给陈二老爷的信,陈二太太亲手所写。
他飞快展开,动作太仓促,甚至还差点撕坏了一角,最终抖着手打开,却看上头第一句是——夫君亲启,与你成婚十数载,今怕是缘尽。虽并非良缘一段,到底夫妻多年,我终究不忍你也同我一般,过往匆匆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如今再说什么求你原谅也是徒劳无功……
轻声呢喃着,他眼前一片模糊。
抬眼又望向那梳妆台,依稀间仿若见到了新婚那一夜。
红烛高台,喜服加身。
屋外是嬉闹喧嚣,屋内静静坐着的、是他的新娘子。
掀起盖头的那一刻,她娇羞婉转,眼波如水,轻轻唤一声:“夫君……”
原来,不是没有过夫妻恩爱的时候。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