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后,李怀德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顺着把厂里人都一一点了名。
王建军也不例外。
不过他和刘志忠一样,不偏不倚,实事求是。
这其中大部分人都跟王建军和刘志忠一样,谁也不帮,万金油回答。
剩下一些人中,李怀德居然还能稳压李光耀,这可让众人有些惊讶了。
会议室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半时,李怀德看了看表,随即扔出了最后一枚炸弹。
“这是工业部下发的文件。”
他推过一份盖着红头印章的文件:
“上面要求轧钢厂清查近三年的物资调拨单和其他一系列数据。”
王建军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在文件上留下半月形的压痕以及……
他那眼中的得意和略微翘起的嘴角。
李光耀的茶杯一下磕在搪瓷托盘上。
他摘下老花镜,镜腿上的橡皮膏已经发黄,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后:
“不可能,轧钢厂每年经手的钢材上万吨,调拨单都存档在……”
“问题就在这里。”
李怀德打断他,然后又从他公文包抽出三张泛黄的单据:
“档案室存根是20钢管,实际发出的却是50军用规格。”
他的食指重点敲在数字上:
“有谁能告诉我,差额去了哪里?”
窗外呼啸的寒风突然窜进会议室,王建军都感觉一阵寒冷。
王建军伸手压住被风吹起的纸张时,瞥见刘志忠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保温杯不锈钢杯身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这需要查证。”
李光耀干涩的声音响起:
“我当时明明签的是……”
“查证?”另一个副厂长突然插话:
“去年运往三线工地的批次,验收员老张可是写了书面报告的。”
这位副厂长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狠狠拍在桌子上。
王建军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啥心情。
李怀德是真厉害啊,都被他赶出轧钢厂几年了,他这才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