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哈欠,顾渊主动提出换驾。待钱瑞雪换至副驾,不过片刻光景,她的发梢便轻轻垂落丈夫肩头。
顾渊调整坐姿稳住身形,任由妻子枕着肩膀安睡,车载导航的冷光映着他专注驾车的侧脸,与窗外流萤般的路灯交相辉映。
指针划过午夜,顾渊轻手轻脚推开钱家老宅的铜门。
庭院里月光如水,岳父钱金元靠在藤椅上打盹,茶盏里还飘着半温的龙井香。
他目光扫过熟睡的家人,最终定格在蜷缩在沙发上的钱瑞雪身上。
褪去白天的干练模样,熟睡的钱家千金像只收起利爪的布偶猫。
顾渊俯身将人横抱入怀,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几分。
掖好蚕丝被时,几缕青丝扫过手背,痒意直钻心底。
“顾木头你竟敢……”钱瑞雪掀被坐起时,晨光正爬上绣着并蒂莲的枕巾。
梳妆镜里映出她凌乱的职业装,耳尖却莫名发烫。
指尖拂过额间若有似无的温热,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算你机灵!”
楼下传来瓷盏轻碰的脆响,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嗓音穿透楼板:“老张!把我那套乾隆年的砭石针盒找出来!”
钱瑞雪赤脚奔向阳台,却在雕花木门前刹住脚步。
晨风掀起顾渊的衬衫下摆,他正单手举着手机交代事务。
另一只手腕轻抖,三道银芒破空而出,二十步外的铜人模型霎时颤动。膻中、百会、涌泉三处要穴上,牛毫细针正泛着幽蓝寒光。
“陆老头教的保命本事,倒用在这了。”
顾渊摩挲着指间玉扳指,那是师父临终所赠。
当年在神农架深谷,那位怪医拿着竹条逼他蒙眼扎飞蛾,如今想来每个淤青都是馈赠。
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太医署流传着两条铁律:其一,不得直视后妃容颜;其二,诊脉需隔纱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