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老头儿也跟着帮腔。
“就是,祁家这些年多亏了柳丫头。”
“休妻可不成。”
老夫人见没人向着她,脸更黑了,冷笑一声。
“好啊,都觉得她好是吧?那便——”她手指头直戳柳霜序,“撤了她当家主母的位份!”
屋里又静了下来。
他们都听闻二人感情不好,却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没吭声的七叔公突然开口:“我倒觉着老嫂子在理。”
大伙儿都愣住了。
这老头平时不声不响的,今儿怎么突然冒头?
他慢条斯理地说:“柳氏能耐是有,可一个妇道人家,擅自离京、插手朝政,本来就不像话,更别说还抗过旨,连累祁家丢人,这样的主母,怎么服众?”
祁老夫人见有人撑腰,眼里闪着光,赶紧接茬:“可不是!仗着有点本事就不把长辈放眼里,顶撞婆婆的事没少干,这样的媳妇能当家?”
柳霜序站在边上,手指头冰凉。
她看了看老夫人,又瞅瞅七叔公,最后望向祁韫泽。
这些年她总想着,再努力些,再多做点,迟早能让婆婆正眼看她,现在才明白,都是自己痴心妄想。
祁韫泽额角突突直跳,猛地从怀里拽出一道明黄卷轴。
“陛下早就料到你们这出!”他手腕一抖展开圣旨,金线刺绣在烛火下晃得人眼睛生疼,“柳氏是朝廷正经册封的命妇,你们说废就废?当圣旨是废纸不成?”
“况且,陛下早有明言,不准我休妻,你们是叫我违抗圣意吗?”
七叔公手里的茶盏‘啪嚓’摔得粉碎:“混账!家事也搬出国法来压人?”
“哦?”祁韫泽冷笑,拇指重重碾过圣旨末尾的玉玺印。
“那七叔公是要祁家抗旨?还是说……”他声音陡然一沉,“在您老眼里,祁家的破规矩比陛下的朱批还金贵?”
祠堂里霎时死一般寂静。
祁老夫人突然发疯似的扑上来要撕圣旨:“假的!定是你这逆子伪造的!”
“母亲!”祁韫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嗓子哑得像吞了炭火,“您非要儿子把话挑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