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刑部大牢。
阴暗潮湿的甬道内，柳霜序跟在狱卒身后，脚步轻缓。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素净的衣裙，发髻简单挽起，不施粉黛，却仍掩不住通身的清雅气度。
“夫人，到了。”狱卒停在一间牢房前，低声道，“按大人的吩咐，我们就在外头候着，您若有需要，喊一声便是。”
柳霜序点头：“有劳。”
狱卒退下，她抬眸望向牢内——
宋夫人靠坐在墙角，衣衫虽有些凌乱，却仍保持着世家夫人的姿态，听见动静，缓缓抬头，目光如刀般剜过来。
“柳霜序。”她冷笑，“你终于来了。”
“宋夫人要见我，有何指教？”柳霜序静静看着她，不卑不亢。
宋夫人眯起眼，上下打量她，忽而嗤笑一声：“装得倒是镇定，可你的手在抖。”
柳霜序指尖微蜷，却仍面色不改：“夫人若只想说这些，那我便告辞了。”
她作势转身，宋夫人猛地站起身，铁链哗啦作响：“站住！”
柳霜序停步，侧眸看她。
宋夫人死死盯着她，半晌，忽然笑了：“柳霜序，你以为你赢了？”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少装糊涂！”宋夫人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就是靠这副可怜样子勾引了祁韫泽吧，将我家月儿拉下了祁家主母的位子，甚至还害了我宋家，可如今……”
“不还是要来求我！”
阴暗的牢房里弥漫着腐朽与血腥的气息，柳霜序的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却强迫自己直视宋夫人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
“宋夫人误会了。”她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今日并非我来求你，而是你主动要见我，难道你忘了吗？”
宋夫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石壁间回荡，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猛地扑到铁栏前，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栏杆：“你以为我不知道？祁韫泽查不下去了，才会让你这个贱人来套我的话！”
柳霜序呼吸一滞，后背已渗出冷汗。
她想起临行前祁韫泽的叮嘱——宋夫人最擅长攻心，万不可被她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