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目光坦荡的看向沈贤妃,“妾知道娘娘今日为什么唤妾来,但是妾问心无愧,小产之苦,妾比娘娘更明白,难道妾会愿意看到司才人步妾的后尘吗?”
此言实在是对贤妃有失敬畏,殿内的宫人们纷纷低下了头。
沈贤妃的神色却未变,她摆手让宫人们退下。
然后看向朴美人问:“那朴美人可否回答本宫,司才人的忧思与你有无关系?”
朴美人神情一僵,懊恼道:“或许是妾琢磨的不够周全,但若真有危险,娘娘不觉得防患于未然更好些吗?”
沈贤妃蹙眉看她。
朴美人索性道:“妾斗胆问娘娘一句,妾当年小产,究竟有没有旁人暗害的原因,娘娘真的不知道吗?”
沈贤妃眉心蹙的更紧。
朴美人自嘲一笑,“妾明白,若非妾当年贪图玩乐,或许也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娘娘您也是人在屋檐下,因而妾不会怨怪于您,但今时今日,您难道就忍心看着司才人再受一次妾当年的苦楚么?”
无论是曾经的东宫后院,还是今日的后宫,能让沈贤妃与“人在屋檐下”这话牵扯在一处的,并无他人。
朴美人口中的“贼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几乎是同一时刻,沈贤妃肃容呵斥:“放肆!”
话已至此,朴美人也不打算请罪了。
她对沈贤妃道:“妾知道娘娘想说什么,无非是那人身份尊贵,又敦厚仁慈,不容妾这样的人攀诬,更何况,妾和司才人算是什么牌位的东西,那人既然能容的了淑妃娘娘诞育皇子,难道还会容不得妾与司才人的皇嗣么?可是妾也请娘娘不要忘了,淑妃娘娘有孕之时,冯司药日日在侧照顾,即便那人有心,又如何能够得手?因而妾还想为司才人向娘娘求个恩典,请娘娘也为司才人请位女医来咸阳宫奉差,免的皇嗣遭人毒手。”
沈贤妃打量着朴美人的神情,她对皇后的憎恨与提防不似作伪。
但是沈贤妃却很明白,皇后不是朴美人所说的那种人。
朴美人话落之后,咸阳宫正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沈贤妃心头稍沉,由这份误会,想到了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