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但是若论仁慈之心,钱嬷嬷即便再是忠心于太后,也不得不承认,赵皇后确实是难得的慈悲心肠。
太后嗤笑一声,不待钱嬷嬷答话,她就自顾道:“赵氏若当真是慈悲心肠,当年先帝将楚氏关入内安乐堂近乎两年,怎么从未见过赵氏为她求情?如今楚氏不过是被皇帝关在咸阳宫出不来,该有的待遇一样未削,赵氏就忽然于心不忍了?假仁假义——”
薛太后一字一句的道:“与其说她是满心慈悲,倒不如说她是满心怯懦,是,赵氏的确是看不得旁人受苦,可只要是碍不着她自己,说几句软和话,不过是碰碰嘴皮子的事儿,就全了她这份慈悲心肠,实是桩再划算没有的买卖,这之后呢,赵氏心里面过得去了,这事儿于她也就算是翻篇了,但这受苦的人若是碍了她的事儿,她不仅不会帮,还要躲得远远的、装作看不见呢,好个慈悲的皇后,这不是连你都给骗过去了?不过也不怨你看不破,只怕连赵氏自己,都打心眼里面觉得自己真正是个慈悲人呢。”
钱嬷嬷让太后这话给说的怔住了。
她有心想问,若是如此,那皇后今日又何必为楚婕妤求情?
即便楚婕妤因她之故被解除了禁足,也定然不会感激于她,那如此关着楚婕妤,岂不是对皇后更好。
但是太后此刻的神情太冷,竟令钱嬷嬷不敢开口。
“那是因为赵氏想站起来了,”太后看出胡嬷嬷的疑惑,慢慢撇着浮沫道,“她不打算再像之前似的,一昧的等着我们出招了,到底大皇子是她亲生的儿子,就算是为了大皇子,她也该站起来,跟我们拼一把了。”
譬如这楚氏,其实就是把双面都开了刃的武器,能伤皇后,也就能伤旁人,端看怎么用了。
薛太后收了笑,除却先帝和端肃,她最厌憎的就是赵氏这类人。
分明是自私怯懦到了极致,却能自认良善的摆出一副委屈相,也怪道良善了数年,也没良善出个知心人。
莫说是沈氏和楚氏,就是庄氏和宋氏,互相能为对方做的事情,换作赵氏,可不见得能为旁人做。
太后目光冷然的瞥过皇后饮过的那盏茶,幽幽的阖上了眼睛。
想拼好啊,总像之前似的,反倒让人恶心。
总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