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侧紊乱的鼻息,他衬衣第三颗纽扣正硌在她心口发烫。
手指抚上他后背时,布料下凸起的脊椎仿佛冻伤的树,在暴雪中弯折出隐忍的弧度。
“髂动脉破裂”涂腾沙哑的声音裹着涩意,“但我抓住了。”
指节无意识在她腰后收紧,仿佛还攥着那柄沾满凝血的手术钳。
脑海中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突然穿透记忆迷雾,替换了童年噩梦里永不停止的车轮碾压声。
涂腾此刻正以溺水者的力度箍紧眼前人。
任菁菁的后脚跟早已悬空,却仍用掌心沿着他脊椎起伏的弧度轻抚,指尖触到被冷汗浸透的衬衫下细微的战栗。
“涂医生,你真厉害,今天又截断了死神的镰刀。”
夜晚的钟声撞碎在急诊科玻璃门上,涂腾忽然看清少女睫毛上凝结的不是霜,是穿过十一年时空尘埃抵达的星光。
那些未能缝合父亲腹腔的止血钳,此刻正化作银河碎屑,温柔地填满他指缝间所有陈旧的裂痕。
他轻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菁菁,等我回去后,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任菁菁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好啊。”
……
咖啡馆的爵士乐忽然切到副歌段落,任菁菁仍歪头盯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