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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转身,踩着细碎阳光走出卧室,推开书房门。
安姩站在黄花梨木办公桌前,指尖轻划过桌面,目光锁定在书桌后方的书架上,准备找一本书来打发一下上午的时间。
盛怀安说过,这个家是她的,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包括他本人。
所以他应该不会介意她来他书房找本书看吧……
何况她又不搞破坏。
目光突然被墙角暗格折射的微光钉在原地。
黄铜锁孔里斜插着半枚和田玉印章——与她十七岁那年收到的毕业礼物一样。
印章取材自上乘的和田玉,触手生温,玉质细腻得如同刚刚凝结的羊脂,半透明的质感在光线下隐隐流转,仿佛藏着一汪澄澈的秋水 。
底部刻着她的名字,笔画间铁画银钩,镌刻工艺精湛至极,每一道刻痕都像是饱含着浓烈的深情。
心跳突然变得很重。
丝绒笔记本躺在泛黄的《京城产业发展规划》草案上,封面刺绣的玉兰花让她瞳孔轻颤。
翻开扉页,16年《中国舞蹈报》的剪报边缘已经发脆,十四岁的她踮脚捧起荷花奖杯,马尾辫上系着褪色的红绸带。
“参演记录:16618 北舞附中毕业汇演《点绛唇》”
“备注:谢幕时耳坠脱落,弯腰拾取时长发扫过第三排座椅。”
她轻轻拉开书桌椅坐下,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16年6月18日,她确实在谢幕时弄丢了珍珠耳坠。
而第三排正中央空着的座位上,留着一柄黑底金纹的伞。
纸张簌簌翻动,18年巴黎国际舞蹈大赛的场刊被裁下她谢幕的侧影,空白处压着钢印的国宴菜单上,有人用朱笔批注:“杏仁酥糖过量,糖分摄入需控制”。
泪水晕开了19年的墨迹。
那是她韧带撕裂被迫休息的冬夜,那年她住校。
泛黄便签纸上抄着《黄帝内经》复健方剂,页脚盖着301医院康复科的特约专家章。
她想起那年总出现在门口的匿名药包,以及总务处“热心校友捐赠”的恒温泡脚桶。
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守望着她的一切,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