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面。”
薛姨妈连连点头称是,赶忙就要起身去做安排,宝钗又追着叮嘱一句:
“妈妈也别忘了林丫头那里,既要做这礼数,索性做全了才好。”
薛姨妈也只应了两声,推门出去,照着法儿去做了,宝钗这才回转,身子微微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神色发怔。
莺儿见着宝钗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是为什么,早前她就已为这事挨过宝钗的教训,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好话来安慰,只得跟着发呆。
宝钗呆坐半晌,脑子里时不时便闪过将来与宝玉一道成亲过日子的场面,若只拿他当个兄弟,自然是没什么,可若要与之成亲宝钗一想这事,心中竟起了些惧意。
她如今对宝玉的性情也是知之甚深。与其说是个已到了成家立业时候的男儿,倒不如说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又一味的不肯上进,将来只怕也只能去吃贾家的老本,思来想去,也只剩下脾性尚好这么一个优点。
若只是如此,宝钗到的这份上,说不得也只能应下,总归宝玉再怎么的,与其他贾府里的爷们比起来,也算可圈可点。
可宝钗每每思量至此,又总忍不住想起黛玉来,想着那张被黛玉视若珍宝的古琴,想起黛玉与她私底下说起小话时,不胜羞喜的模样。
更想起来先前林思衡十六高中时的意气飞扬,以及百战得胜,紫袍金鞍的威风赫赫。
忽然腰肢一颤,似乎又记起那日席间,林思衡低头寻箸时,呼吸喷吐在自己腰腿间的灼热气息。
再想着先去水月庵宝玉一事,虽是眼下世情如此,也觉懊恼。
如此两相对比,宝钗自有心气,愈觉不甘,不由的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竟低着头呜咽两声,半晌方才又抬起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先前描的花都扔在一旁,又开始抽出账本,打理起家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