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牙。韩九郎正给老吴灌哑药,三只纸鸢顺着东南风飘向秦军大营——楚军阵型图正在鸢尾渐渐显形。
\"等等!\"韩九郎突然按住陈九肩膀,从老吴腰带夹层抠出半枚玉环,\"看这纹路——\"
陈九瞳孔骤缩。玉环缺口处蜿蜒的云雷纹,与阿房耳坠上的刻痕如出一辙。他想起三日前潜入阿房寝殿时,那姑娘正对镜梳妆,羊脂玉耳坠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你说\"韩九郎用匕首尖拨弄玉环,\"那位燕宫来的美人,当真只是质子?\"
海风卷着火星子掠过两人面庞,陈九沉默着将玉环收入鱼鳔囊。远处传来战船破浪的轰鸣,他忽然轻笑:\"管她是神女还是妖孽,等墨家那帮疯子造出能潜水的铁甲船——\"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话语。两人回头望去,工坊屋顶已被掀翻,硫磺火云直冲云霄。韩九郎啐了口血沫:\"楚人倒是舍得下本钱,这火药的成色比上月在邯郸缴获的强三倍不止。\"
陈九突然拽着同僚扑进芦苇丛。三支弩箭擦着发梢钉入礁石,箭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淬了蛇毒。
\"东南方三十步,两人。\"韩九郎耳廓微动,指尖已夹住柳叶镖,\"老规矩?\"
\"留活口。\"陈九话音未落,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出。芦苇荡里响起短促的金属撞击声,接着是人体倒地的闷响。
当陈九提着昏迷的刺客回来时,韩九郎正用磁石粉涂抹俘虏脖颈——靛青刺青在月光下渐渐显形,竟是楚国水师独有的鲛人纹。
\"越来越有意思了。\"陈九扯开刺客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烧伤疤痕,\"去年琅琊台那场大火里逃出来的余孽。\"
韩九郎突然用楚地俚语厉喝:\"说!昆仑水道的钥匙在哪?\"
俘虏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要咬破毒囊。陈九的匕首已抢先抵住他下颌:\"想清楚,是痛快地死,还是尝尝墨家新研制的"千机引"?\"
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滩涂,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