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的白茫茫已经化作灰黯。
腕上的表针滴答转动,时间早已不留情地催命。
他站下脚步,小声咦了句。
“还真没多远,夜晚就得来……”
他轻吹了一声口哨,半是自嘲,半是提神,天寒地冻里,这心跳却略微加快了些。
他明白深山夜里的危险,别说再遇见什么猛兽,就是不下雪,低温都能轻易要命。
沉思片刻,他赶紧扫视四周,好在远处一块山崖旁,他瞧见了一小片凹形地势,那里能暂时挡挡风。
他加快动作,把雪橇拉到那个塌凹出的地方。
此处积雪少,四周还有些裸露的岩石,他嘴角挑了挑。
“嘿,看着不像谁家卧室,但好歹不让人当场冻成冰棍儿。”
说完自顾摇了摇头,把山羊尸体藏得紧实些,以免血腥气引来麻烦。
只带着小斧子和枪,朝附近更密的林子摸去。
柴火得找干燥的,不然一堆湿木头火还没起就掐灭了。
他边寻找合适的枝条,边竖着耳朵听风里有没有异响。
这个习惯倒是上一世的本能了,哪怕身后再安静,都不大意。
周忍冬沿着林子边转了一圈,挑中几棵枯干矮树脚,三两下把枝条砍断,扎成一捆扛在肩上便往回走。
风夹杂着细雪落到脸上,他打了个寒颤,嘴里啧啧几声:“长白山的冬天就没个轻饶人的时候。”
回到山崖塌凹出的避风处,他开出一块平地,先用刀背敲剁松软的木屑,然后取出随身带着的火石。
柴火很快燃了起来,火苗蹿得老高,枯枝噼啪响。
他咧嘴乐了,这才够劲。
雪片子砸在岩石上,原先挂着的雪壳子早抖落大半。
周忍冬用靴尖踹了踹雪橇架子,木头没返潮,悬着的心才撂下。
熊皮睡袋往地上一甩,白天从洋人那搞来的两件大衣垫底。
刚躺进去就嘶溜吸口气,这厚度绝了!
寒气全给挡在外头,活像钻进热炕头。
手指头不自觉揪住毛边,整个人泡进温泉似的,舒服得直哼哼。
火堆旁边,他撕开随身包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