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方停。
她擦洗着脸颊,铜镜中她的唇色苍白,秾丽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疲倦病色。
江知寂吩咐客栈小厨房做了白粥小菜,端了上来。却见温绮罗下了床,江知寂为温绮罗盛了一小碗白粥,又递了双筷子去,“怎的起来了,伤还未愈。”
“并非大事,我福大命大,只要我不愿死,便是阎王也收不得我。”温绮罗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即便是最寡淡的白粥小菜,温绮罗也生了些胃口。
握着碗筷,温绮罗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小碗白粥。
腹中熨帖,温绮罗复又抬眸,问起灾民的情况:“粮草完好么?昨日可有施粥?”
“一切照旧,不过流民的数目实在太多了,恐怕又多的这些粮食仍是不够。”江知寂自然不会忘记温绮罗最在意什么,除去守在温绮罗身边外,他到安置地看了那些流民。
排队的流民要更多了一些,有了温家军在此镇守,即便流民之中混入一些市井混混,迫于刀剑无眼的震慑力,仍要规规矩矩排到人群,不敢乱了规矩。
温绮罗在枕头下一摸,摸到了那些搜来的罪证,心下霎时间松了口气。
比起那夜的慌乱,今日的她,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运筹帷幄。片刻,她沉吟道:“这些罪证足以让顾恒庇佑的那些官吏掉脑袋,他吃了大亏,不会就这么吃闷亏。”
入朝为官者,又有几人,不心狠手辣。
倘若真的没有底牌,又怎敢踏入朝堂。
京城顾府。
檐上雪未消融,通体雪白灵巧的白鸽扑腾着翅膀径直飞入门庭内,稳稳当当落在顾恒之的小臂。
他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抖开后扫了一眼,脸色铁青。
那处私宅远在太原府,又派遣了众多高手守着,重重把守下那些粮草银两居然被劫掠了,这些倒是不要紧……可那些罪证,是他费尽心思藏下的,未曾想普天之下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把手伸到他这里来。
顾恒之整张脸阴沉难看,在房间内踱来踱去。
为自己斟茶,可捏着茶杯的手都在小幅度发颤。
京城之中,朝堂之上,莫非是他何时得罪了人?顾恒之低下眼,他在朝为官,向来八面玲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