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中惊醒时。
领带夹正死死硌着喉结。
办公桌上的台历停在 2018年 7月 15日。
红笔圈出的庭审日期旁写着“陈山河案“。
字迹边缘晕开的墨点像极了溅在公诉书上的血滴。
他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
那里本该放着检徽。
却掏出半张烧焦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法学院制服。
站在他身后比出“必胜“的手势。
背景是法院门口的青铜独角兽。
只剩独角兽角尖的鎏金在照片碳化的边缘闪烁。
抽屉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
他拽出锁着的证据箱。
箱底垫着陈山河的尸检报告。
第 7页边缘有用指甲划出的血痕。
“多处钝器伤,颅内出血“
文字突然渗出血珠。
在“凶器不明“四字上聚成血泊。
钢笔从指间滑落。
笔尖在报告空白处戳出洞。
洞眼里冒出青烟。
飘出的不是墨香。
而是停尸房福尔马林混着铁锈的气味。
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罗天掀开窗帘。
看见法院广场上停着三辆黑色轿车。
车牌号被泥巴糊住。
却露出他刻在检察院大门上的“公正“二字。
此刻正被轿车尾气熏得发黑。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屏幕显示“检察长办公室“。
接通后只有电流杂音。
夹杂着某个熟悉的笑声。
像极了陈山河案证人翻供时的假咳。
上午九点的案情分析会。
投影仪投出的现场照片在墙上扭曲。
陈山河倒在拆迁工地的钢筋堆里。
法医标注的致命伤位置被红色胶带覆盖。
胶带下渗出暗红色液体。
“凶器确定为工地遗弃钢管。“
副检察长敲着桌面。
金表链刮过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