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温瑾潼抱着布偶跑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你看!\"
她献宝似的举起一个香囊,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枇杷。温北君接过香囊,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稚嫩的针脚,突然觉得喉头发紧——这针法,与碧水初学刺绣时如出一辙。
\"潼潼真棒。\"他将女儿搂在怀里,嗅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跟苏爷爷学的?\"
小女孩摇摇头:\"是知画姐姐教的。\"她仰起脸,\"姐姐说,娘亲也会绣枇杷\"
温北君胸口一窒。他想起碧水留下的那方绣帕,此刻正贴身收在衣襟里。三年了,帕子上的花香早已散尽,但每次触碰,都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爹爹,我梦见娘亲了。\"温瑾潼突然说,\"她在月亮上看着我\"
温北君望向窗外。满月如盘,桂影婆娑。
夜风穿堂而过,案头的灯火摇曳了几下,映得墙上影子成三人。温瑾潼靠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攥着香囊,渐渐进入梦乡。温北君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窗外,一轮明月静静照耀着安宁的大地。竹舍的灯火亮到三更才熄灭,而更远处,永和坊的绣庄里,知画正对着月光修补一个旧香囊;皇宫的后园,元常陈与玉琅子的棋局还未结束;北境的军营中,霍休正在灯下记录胡杨的生长情况
战火平息后的第一个秋天,就这样平静地流逝着。那些曾经的伤痛并未消失,但在这安宁的月光下,终将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