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今日午时。”吴泽指向门外,“马车已经备好了。”
离开温府时,刘棠最后回望了一眼。庭院里的枇杷树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道别。温北君没有出来相送,只有吴泽和一旁抱着熟睡温瑾潼的知画站在廊下。
“刘小姐。”吴泽突然喊住我们,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侯爷让我转交的。”
信纸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南瘴徐荣可信。真相未必如你所愿。珍重。”
“徐公子是卫公子的师弟,只不过性格有些怪癖。”吴泽在一旁嘱咐道,“侯爷还说,孝儒还小,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自然会照顾好他。”刘棠接过信笺,指尖在珍重二字上轻轻摩挲。
吴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刘小姐保重。”
马车缓缓驶离温府,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刘棠将青玉簪别在发间,忽然开口:“孝儒,你可知道这簪子的来历?”
我摇摇头。她望着窗外渐远的城郭,轻声道:“及笄那日,碧水姐姐说海棠虽美却易凋零,要我记住花开时的模样。”簪头的花苞在晨光中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绽放,“没想到最后是她先凋零了。”
我不知道刘棠是在感怀碧水的离去,还是想起了所有离世的亲人,这一切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太残忍了。
我能做的,只是在她身边,陪着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