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雕花门,一股混合着檀木与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座古朴别墅宛如凝固的史诗,赭红色火山岩外墙爬满深绿藤蔓,与灰蓝色琉璃瓦交相辉映,在日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
飞檐上的蹲兽虽已斑驳,却依然保持着威严的神态,鹰嘴状的滴水兽仿佛随时要将檐角的雨滴衔入嘴中。
除夕踩着细高跟下车时,暮色正将铁艺雕花大门镀上一层暖金。
周家别墅像座静谧的城堡,米白色大理石墙面在夕阳下泛着珍珠光泽,罗马柱撑起三层挑高门廊,藤蔓顺着青灰色石材攀爬,缀着几簇开得正好的蓝雪花。
客厅挑高足有六米,墨玉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穹顶的彩绘,几株造型优雅的天堂鸟舒展着叶片,与墙角摆放的明代黄花梨圈椅形成奇妙的平衡。
“这边请。”四十来岁的保姆意盈盈地把她穿过长廊,柚木地板在脚下发出沉稳的低响,墙上错落挂着梵高的向日葵复制品与当代抽象画作,转角处的博古架上,宋代官窑青瓷瓶插着几枝新鲜玉兰,暗香浮动。
当她推开那扇描金双开门,露天泳池的粼粼波光与远处的山海景致撞入眼帘。
来到周大哥家,她被他家古典的奢华所震惊。
她隐隐听何叔说,周旭的外公以前是当地商会的会长,后来迫于形势,全家迁居到美国,周旭的母亲舍不下丈夫,留在了大陆,父亲把这这栋别墅也留给了她。
母亲本希望儿子继承祖业,可儿子无心生意,一心从政。
所以才有了坊间传闻的政商两界,都会给周大哥一些薄面的说法。
在保姆的引领下,除夕看到了周大哥的母亲。
深褐色轮椅的金属扶手泛着冷光,与老太太腕间的羊脂玉镯形成微妙呼应,银丝在脑后盘成精巧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却无损眉眼间凌厉的锋芒,那双微微凹陷的眼睛如蒙尘的琥珀,凝视着远处时,仿佛能穿透空气里漂浮的尘埃。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泛着老人特有的淡青色,却握得稳如磐石,身上藏蓝织锦外套的盘扣一丝不苟,褶皱处隐约透出年轻时的考究,即便被迫安坐轮椅,腰背仍挺得笔直,像是一株历经风雨的老松,将岁月的沧桑都化作了骨子里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