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兵转过身,刚想问这是你妈吗?却发现身后已经没人了,周围也没有!
他向刚才走过来的甬路看去,已经没有了那女人的踪影,只有那条路直挺挺的向前延伸着,越来越窄,最后撞到西边的院墙上。两旁的路灯昏黄而疲惫,光晕胡乱地落在路面上,弄得满地落叶忽明忽暗。清冽的凉风不疾不徐地吹着,偶尔从树梢上掳掉几片枯叶,在空中旋转几圈,缓缓落在路上。
是那女人是溜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迷茫和恐惧笼罩着吴三兵。
他看了一下电子手表,0:24,宿舍大院笼罩在一片冷清之中。
纱巾似的薄云从月亮面前飘过,使银白的月光朦胧而幽冷,给整个大院落披上一层惨淡的色彩。薄云缓慢游走,月光时隐时现,惨淡也就时有时无。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遥远的回音,又像是鬼魅们在窃窃私语。
宿舍楼沉默地伫立在路旁,几扇窗户半掩着,偶尔有反光一闪而过,也不知到光是那里反射过来的,更增加了这深夜的诡异。
那女人不见了,吴三兵心想真是见鬼了,莫不是她又变成了眼前的这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坐在那里也不动,似乎在等什么。
无奈,吴三兵只好与这老太太对话。
他问老太太:“大娘,您从哪里来?”
老太太说:“我从陕西来。”这倒是和那女人说的一样,吴三兵心想。
吴三兵又问:“您多大年纪了?”
她说:“六十七了。”
吴三兵想,这年龄不小了呀,如果她是从西安上车,乘坐直达南山的火车,也要十八个半小时,谁陪她来的呢?
吴三兵问:“您一个人来的吗?”
她说:“是啊,俺闺女把我送上火车,说到了站她哥哥进站到站台上接我。”
吴三兵一愣,她闺女送站,她闺女的哥哥接站,吴三兵想起了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她妈妈的儿子不是她哥哥”,便特意点名这层关系,说:“您闺女的哥哥,也就是您的儿子是吧?”
她说:“对呀,肯定是这样的呀?”
吴三兵又问:“您在南山市还有闺女吗?”
她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