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初遇乔婉娩时,她也是这般体弱,却总爱追着他问江湖秘闻。
那时他总说:“等你病好了,我带你看遍天下。”
客栈的灯笼在雨雾中忽明忽暗。
李相夷跃上屋顶,瓦片在靴下发出细微脆响。
窗内,云姑娘正将银针扎入阿娩膻中穴,后者苍白的额角满是冷汗,却咬着牙不肯哼一声。
“把药喝了。”
云姑娘端起药碗,瞥见窗外人影,“李相夷,偷看可不是英雄所为。”
李相夷推门而入,衣摆还在往下滴水。
江南的梅雨刚歇,莲花楼前的青石道还泛着水光。
李莲花倚在竹椅上,看着院角新开的睡莲出神,药炉里飘出的茯苓香气混着潮湿的空气,倒比往日更添了几分慵懒。
忽然,院外传来马蹄踏碎水洼的声响。
李莲花抬眼,就见一抹鲜艳的红撞破半开的竹门——李相夷换了身猩红绸缎制成的劲装,腰间金错刀鞘随着动作轻晃。
乌发束在头顶,只留几缕垂在鬓边,衬得那张脸愈发如玉雕般俊美,眼尾的红痣在红衣映衬下更是妖冶。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白马仰头嘶鸣,马尾扫过李莲花晾晒的药草。
李相夷居高临下地看着竹椅上的人,嘴角勾起熟悉的张扬弧度:“李莲花,你还是在莲花楼待着吧!你身子这么弱,别受凉了!”
话音未落,另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到李莲花身边。
笛飞声双臂抱胸,目光在李相夷身上打转,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李莲花,别说,许久没见过李相夷穿红衣了。”
他凑近,压低声音道,“虽说太过张扬,但李相夷毕竟是李相夷,红衣白马更适合他。”
李莲花抬手将药碗放到石桌上,瓷碗与石头相碰发出轻响。
他白了笛飞声一眼:“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聒噪?我都上了年纪,哪能还像他这般招摇。”
李相夷闻言大笑,笑声惊起院角栖息的白鹭。
他伸手摘了朵睡莲别在胸前,花瓣上的水珠顺着衣襟滑落。
“年纪?江湖人哪有服老的道理!”
说着,他抽出腰间少师,剑刃在暮色里划出半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