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的大雪落在京师时,菜市口接连七日的处斩才刚刚结束。
多的是百姓叹息,甚至这些时日的红袍军中轻微乱象都少了许多。
从另一个时代抵达这里的魏昶君看的最清楚,当一个掌控天下的势力核心阶层开始听闻底层乱象的时候,说明这个势力距离末路已是不远。
如今魏昶君正伏在案前,手中的毛笔悬在半空,墨汁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三更天了。
“里长,这句遇到百姓先问好是否太过直白?”
楚意拢了拢身上的棉袍,呵出的白气在烛火前散开。
这位最后的启蒙总师总算闲下来了,先后策划两场‘刺杀案’,差点让他忙疯了。
之前还有保庵录,南道赢一起,现在两人因为思想问题都开始改造,自己一个人要包揽启蒙部大部分事务。
昨日熬到三更,今日又是如此。
魏昶君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单看眼睛,魏昶君比他要疲惫的多,满是血丝,但他眼底也带着兴奋。
“楚师,咱红袍军多是苦出身,字都认不全,要的就是直白,让他们一听就懂,一学就会。”
“庄家汉听不懂之乎者也,还能听不懂大白话?是不是这个道理。”
楚意沉吟片刻,从案几上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抿了一口。
“那后面这句切记不能凶巴巴是否再加些文采?比如待民如亲之类?”
“这毕竟是咱红袍军做为正式文书下发的东西”
说到这,楚意苦笑着。
他不是听不懂,但总觉得有些别扭,没有哪个朝廷下达书面东西的时候用大白话的。
“那不行。”
魏昶君斩钉截铁,伸手轻轻敲着桌子。
“"凶巴巴"这三个字,连三岁孩童都明白什么意思,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每个士兵都知道,对待百姓要像对待自家爹娘。”
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映得墙上两人影子一阵晃动。
楚意望着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忽然想起数年前在莒州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
那时的魏昶君看起来还是个和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