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厚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挣脱押解士兵,冲着监刑的楚意大吼。
“老子跟着闯王打天下的时候,你们红袍军还不知道在哪呢!”
“魏昶君!你他娘的趁着咱闯王南下征剿,对老子动手,有种等闯王回来?”
“要是没有咱闯王,你红袍军能打天下?”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一支弩箭穿透他的喉咙,刽子手不得不将还在抽搐的尸体按在断头台上行刑。
第二天,是张献忠旧部的审判,其中有两人甚至是张献忠的族弟。
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居然哭了。
“狗娘养的红袍军,不讲道理,打天下了凭什么不能享受?”
“我堂哥会为我报仇的”
刽子手一刀斩下,血柱喷起三尺高。
第三天,第五天菜市口的血渗入泥土,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石灰已经掩盖不住腐血的气味。
第六日,当五名九年前就跟随魏昶君从蒙阴起家的老部下被押上刑场时,围观的百姓开始骚动,但说话更多的,是另一群蒙阴出身的红袍军老卒。
“那不是万有良吗?里长最早的亲兵啊,以前是地主家的奴仆,之后在蒙阴跟着里长,成了第一批巡山轻骑,想不到如今也要上刑场了?”
“听说他偷偷把军粮卖到江南,害得南征剿缙绅世家的士兵饿着肚子打仗”
“可那是跟着里长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兄弟啊”
万有良跪在断头台上,没有求饶,只是望着京师的方向,喃喃道。
“里长当年在蒙阴山上,您说我们要建立一个没有贪官污吏的新天下我万有良对不起您”
“来世,咱还跟着你打天下!”
铡刀落下的瞬间,站在远处角楼上的魏昶君闭上了眼睛。
他不需要看,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地描绘出头颅滚落的轨迹,鲜血喷溅的弧度。
这些画面已经连续六天在他梦中重复。
尤其是万有良,他甚至记得那一年起兵的时候,这小子才十七岁,那时候,他还叫柱子,他是杀敌最勇猛的,这些年,从没退过一步。
“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