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之前贪墨官吏家中的亲眷和女子,因为之前没有欺压过百姓,所以不需要问罪,只是需要送到各个区域进行改造。
其中还有不少男子被送到田地,或者矿山之中,几乎每一天都要送走数百人。
启蒙部之后会在他们抵达劳作地点后,进行思想教导,确保他们不会出现思想问题。
这一刻,目光扫过街角瑟缩的几个身影。那是昨日刚收容的乞丐,现在正被领着去澡堂。最前头的老汉缺了条腿,拄拐的手上满是冻疮,却死死抱着刚发的粗布衣裳,仿佛那是绫罗绸缎。
此刻,慈工院内。
针尖刺破老旧布匹时,苏芷晴的手抖了一下。
一个月前她还是通政司经历家的千金,现在却坐在慈工院的通铺上缝制军服。
大雪透过窗棂,飘落在她的手上。
苏芷晴叹息着呆呆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针孔的手指,连她自己都没想过,原来父亲曾经做过这么多欺压百姓,贪墨钱财的事。
现在她正在接受改造,心底的迷茫和无措弥散,让她有些畏惧。
“闺女,线头要藏进去。”
旁边的周大婶凑过来,粗粝的手指在布料上一点。
“这样当兵的穿着才不磨肉。”
周大婶是保定逃难来的,丈夫死在乱军里。
这是她第一次学习藏针法,之前母亲教过她一次,可她没学会。
周大婶用胳膊肘碰她。
“魏里长说了,干满三个月就能自己选工坊。”
她压低声音。
“俺听说纺纱坊顿顿有豆腐吃”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透过窗纸,苏芷晴看见那位红袍军的里长,魏昶君正带人巡视。
素色老棉袄被风吹的下摆直晃,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衬里,那是红袍军最骄傲的颜色。
登州的马车启程时,林小姐偷偷掀开车帘。
她父亲是兵部一个武库司的郎中,虽然平时没欺负过百姓,但也贪墨了一点银子,听说早上就被送到矿场了。
马车里和她一样的,还坐着五个官家小姐,都穿着统一的靛蓝布裙,发间半点珠翠也无。
“会纺纱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