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与孙子重逢,对方却恭恭敬敬地唤他为侯爷。
镇北侯握紧铁掌,胸腔涌起一股酸涩,从前产生这种感觉,还是在十几年前痛失儿子儿媳老妻时。
他抬手想要摸摸身前少年的脑袋,却见对方早已长成八尺男儿,不是孩童任人揉头。
铁掌落在对方略显单薄的肩上,镇北侯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本······我是你祖父。”
镇北侯生涩地拍着少年肩膀,怕力道重了伤了对方。
感受着肩上宽厚手掌,顾安身体一僵,并不是没有人像对方这般拍过他的肩,从小到大,顾叔经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给予他鼓励,自他长大后,顾叔不好再摸他的脑袋,就转为拍拍他的肩膀,可年轻哥儿的手掌纤细柔软力道轻柔,不似对方恒战沙场多年,即便隔着几层衣物,仍就能感受到掌间的宽厚粗粝,和久经战场的杀伐气息。
这是顾安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家人的成年男子对他的亲近,不同于顾叔,郑颢一直将他看作成年人,与他从未有过温情时刻,更不要说拍他肩膀。
见顾安许久未开口,镇北侯眼底一黯:“改称呼的事情不急,走,咱们进去聊。”
顾安抬腿跟他进去。
镇北侯让帐内亲兵全部退下。
军中多的是十几岁的少年,镇北侯与少年人打过不少交道,以往从不会冷场,但面对自己的亲孙子,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问对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他已从郑颢口中得知,除了七岁前外,安儿七岁后都是跟在郑颢叔叔身边生活的,十几岁就靠着自己考取秀才,镇北侯骄傲的不得了。
上首年老将帅许久不说话,顾安开口,话语格外清晰:“侯爷,认亲之事我觉得还需从长计议不必着急。”
顾安打算认镇北侯这个祖父,但他仍接受不了自己身边忽然多出一位亲人。
顾安慢热,镇北侯也不愿逼迫对方,他听到少年松口愿意认亲便高兴的不得了。
镇北侯目光和蔼地看着少年道:“此事不急,你我祖孙得以重聚已是大幸,名义之事可一步一步来。”
顾安点点头
接着,镇北侯看着少年颇似亲子的面容,语音滞涩道:“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