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朱红宫墙时,贤妃正在景仁宫批改六宫账目。
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燃到尾声,袅袅白烟在案头堆着的奏章间游弋。
忽有宫人跌跌撞撞闯进来,发间银簪歪在一旁:“娘娘!陛下陛下突然咳血了!”
太和殿内的情景让贤妃攥紧了手中丝帕。
皇帝斜倚在蟠龙榻上,明黄色的寝衣洇着大片暗红,御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墨迹未干的朱批被血渍晕染成诡异的紫色。
四皇子握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六皇子跪在床前,眼泪将青砖洇出深色痕迹。
“传太医令!”贤妃疾步上前,绣着金线牡丹的裙裾扫过冰凉的地砖。
她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指尖触到四皇子手背上的冷汗。
这个平素最懦弱的皇子,此刻眼底布满血丝,“贤母妃,父皇已三日未进米水。”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贤妃说完,直接坐到了皇帝的龙榻上,“六皇子也回去休息一下吧,下晌再过来伺疾。”
六皇子抬头看了一眼贤妃,又迅速的低下头,缓缓地退了出去。
李德全站在皇帝身旁,“贤妃娘娘,先让老奴给皇帝换身衣服吧!”
“去吧,这边我看着。”贤妃头也没有抬,紧紧的盯着皇帝的眼球,手指按在皇帝的脖颈处,感受着微弱的动脉跳动。
李德全退出后,贤妃立刻拿出杨明汐给她准备的药水,掰着皇帝的嘴巴,灌了进去。
李德全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悠悠转醒。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昏迷中回过神来。
“陛下,您醒了?”李德全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弯腰询问道。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担忧。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嗯,朕醒了。”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陛下,你好些了没?怎么还吐血了?”贤妃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帝,满脸忧虑地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是被皇帝的状况吓到了。
皇帝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贤妃的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