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宣战书。
他代表北启向南陵正式宣战。
……
皇帝斜倚在九曲桥畔的凉榻上,指节捏着宣战书发出簌簌轻响。
眼角余光却凝在远处廊下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
萧承诺身着明黄监国蟒袍,正与随侍的中书舍人低声说着什么,袖口金丝绣的蟒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陛下,北部送来的军报\"大太监王承恩的话音被咳嗽打断。
皇帝摆了摆手,目光仍钉在萧承诺腰间那枚龙纹玉珏上——那是三日前他亲赐的监国信物,此刻却像扎进眼里的一根刺。
三日前,户部尚书突然暴毙在值房,这是对外的说法。
死前曾密奏\"均田令推行有碍\",而今日这封匿名弹劾信,却将矛头直指萧承诺私吞北部军饷。
萧承诺才监国三天,谁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皇帝揉了揉自己有些迷糊的脑袋,再次被下毒后,贤妃的药液越来越不管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贤妃给自己的药液变了?
\"去叫陈指挥使。\"皇帝突然开口,指尖摩挲着密报上\"私设兵甲\"四个字。
王承恩低头应了,转身时瞥见御案上未合的奏疏。
九皇子萧承煦请求入太学编修典籍的折子边角泛着新折的痕迹。
朱砂批的\"准\"字洇开小片红晕,像极了三日前公孙尚书嘴角流出的血。
夜漏三更,萧承诺在监国值房批完最后一本奏疏,揉了揉眉心。
案头烛火突然剧烈摇曳,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他握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均田令\"三字上晕开团渍痕。
忽闻廊下传来压抑的争执声:\"九殿下身体尚未痊愈……\"
\"不妨事。\"清润如松风的嗓音穿透纸窗,萧承煦扶着小厮的手迈入值房,月白锦袍上还沾着药香。
他指尖掠过案头堆积的奏疏,忽然在那封弹劾信副本上顿住:\"皇兄可曾去过北部?\"
萧承诺抬眼,目光落在对方腕间新系的沉香手串上——那是太学山长陆明谦常戴的款式。
\"三年前北征北启,曾在甘北府驻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