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男人那冷漠又疏离的话语在不断回响。
许清瑶眼眶迅速泛起酸涩,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谢凌此时带给她的,还有前世累加起来的伤痛。
她那句含蓄的话,谢公子那般聪明过人,又怎会听不出来?
聪明人之间,偏爱说聪明话。
话里有话,弦外藏音。
谢凌那几句,也相当于他拒绝了她的表白,她的示爱……
字字如刀,干脆又利落。
两世,他羞辱了她两回。他怎么能羞辱她?!他怎么敢!
而这一世,他连句委婉的假话都不肯施舍。
那么,他的温柔又要给谁?
此时此刻,一刻钟前,跑去胡饼铺子的福财回来了。
原来她傍晚摔了之后,谢凌便顺便嘱咐福财,等要回府了再带份胡饼,以免胡饼带回谢府后早就凉了。
谢公子这时接过福财递过来的油纸包,他的动作细心,又郑重,仿佛不是回府给自家的表妹带去零嘴,而是在接过一份关乎国家命运的重要公文。
远处灯笼高悬,暖黄的光晕悠悠洒下,恰好落在他脸上。那原本偏锋利的眉眼,瞬间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位初入户部,令一众官员闻风丧胆的谢大人,而是一位很平易近人的兄长,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谢凌提着油纸包,侧过身,便对着她礼节性地微笑,君子如玉,君子坦荡荡,而后转头便上了他那辆金制雕刻的马车,离去。
许清瑶无声地攥紧拳头。
她承认,她很嫉妒。
他能残暴无情地对她这个结发之妻鞭尸。
可此刻,他却站在这烟火缭绕的市井街巷,接过书童递来的油纸包,而里面不过是几块普普通通的胡饼,为家里的表妹带去解馋的零嘴。
……
不久后,谢凌便回了谢府。
府邸已经掌上灯。
踏入府内,曲折的回廊在灯笼昏黄光晕的映照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也落在男人的衣袍上。
回庭兰居的路上,便路过了行至表姑娘的海棠院。
福财慢慢减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