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时,听筒里传来“嗡嗡”的电流声,周桥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出汗。“喂?”陈铭树的声音带着学者特有的温润,“是周医生吗?太好了,内人刚把黄酱炒好,你们快来!”
报房胡同的四合院门关着,铜门环上挂着串小葫芦。
周桥抬手敲门,门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陈铭树的爱人王老师笑着迎出来:“快进来,就等你们了!”
院子里的石榴树结着青果,墙根的鱼缸里,几尾红鱼正悠然游动。
炸酱面端上桌时,陆敏舒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黄瓜丝、豆芽菜,眼睛都亮了。王老师往她碗里添了勺炸得金黄的酱:“尝尝,这酱是我妈传的手艺,要炒足四十分钟呢。”
周桥咬下一口现炸的花椒油饼,听着陈铭树讲京大校园里的趣事,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京城初体验——不是雄伟的城楼,不是繁华的街道,而是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是信任与温暖织成的网。
从胡同里出来时,月亮已经爬上枝头。
陆敏舒摸着吃得饱饱的肚子,忽然指着天上的星星:“你说,咱们的四合院会有这么安静的夜晚吗?”
周桥揽住她的肩,看着胡同口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会有的。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在这样的夜晚,因为中医的温暖而辗转难眠——就像刘艳,像陈大哥。”
夜风带来远处的蛐蛐儿叫,周桥忽然想起火车上刘艳问的那个问题。
他低头看着陆敏舒被路灯镀上金边的睫毛,轻声说:“其实,中医最动人的不是药方,是人与人之间的照拂。就像今晚的炸酱面,暖胃,更暖心。”
陆敏舒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有细碎的星光在跳动。
她忽然明白,这个男人的征途从来不是冷冰冰的商业版图,而是让中医成为照亮人间的星火——就像此刻的京城夏夜,总有一盏灯,为需要的人长明。
推开京华招待所套间的雕花木门,陆敏舒的帆布鞋刚踩上暗红色地毯,便发出一声惊叹。
水晶吊灯将柔和的光洒在客厅的红木茶几上,隔壁卧室的丝绒窗帘半掩着,隐约透出宽大的雕花铜床。
周桥将牛皮行李箱轻轻放下,指了指泛着冷光的独立卫浴:“去洗个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