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桥沉默片刻,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放在张鹏手里:“张鹏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拒绝,当年要不是您和张伯,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张
鹏慌忙推辞,却被周桥按住:“就当是我借您的,等您以后有了再还。”
老太太抹着眼泪,拉着周桥的手不放:“桥啊,你能来看看我们,就比啥都强。当年看你可怜,我们不过做了点小事,你别往心里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给每个人都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妈!您别起来!”
随着慌乱的脚步声,张鹏趿拉着拖鞋冲进来,背心下摆歪歪扭扭地掖在裤腰里。他看见陌生的周桥,警惕地挡在床前:“你们是谁?走错门了吧?”
周桥望着眼前这个比记忆中年轻二十岁的男人——浓密的眉毛下是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胡茬至少三天没刮,脖颈处还沾着建筑工地的白灰。
他喉咙发紧,声音却努力轻快:“张鹏哥,二十年前,您在门口给过一个饿得晕倒的年轻人一碗饭。”
张鹏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的样子让周桥想起前世他蹲在工地围墙上,边啃冷馒头边帮自己分析招聘启事的模样。
“我每天给要饭的人剩饭,哪记得住……”张鹏挠挠头,目光扫过陆敏舒手中印着“丰邑特产”的礼盒,“你们真是来报恩?”
“一饭之恩,永世难忘。”
周桥从帆布包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烧鹅,油香瞬间弥漫屋子,“那年冬天,大娘把最后半块腊肉偷偷塞进我碗里,自己喝白菜汤。”
这话让床上的老妇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亮。
“哎哟,你是桥子?”
她挣扎着要起身,被张鹏眼疾手快按住。老人颤抖的手抓住周桥的手腕,“都长这么高了!当年缩在墙根,看着像只瘦猴子……”
周桥鼻子发酸,前世张母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别记挂我这老太婆”的画面突然刺痛眼眶。他强笑着展开带来的荷叶包:“我在老家开了食品厂,特意带了新出的凤梨酥。大娘您尝尝,要是觉得甜,我下次带十箱来。”
张鹏搬来三条木凳,又从灶膛里扒拉出半块红薯,非要烤热了给客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