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得东倒西歪的身子也坐直了,拿过袄子就往身上套,嘴里急吼吼道:“完了,完了,睡过头了,奶,您咋不早点把我叫醒啊!”
今个有正事呢,耽误不得。
“你还怪起阿奶了。”冯老太戳甜丫脑门一下,坐到她身后给她扎头发,“叫一次你哼唧一次,像是跟床板黏到一起似的。
谁能把你喊起来……”
实则是常安特意来说不用起这么早,昨晚睡得晚,让甜丫多睡一会儿。
这丫头眼下青黑青黑的,屋外又是砸又是摔,硬是没把她吵醒,可见是有多累。
正好常安说能多睡一会儿,冯老太就没把人喊醒。
逃荒路上甜丫把头发剪了,刚剪时齐肩的头发这会儿已经长到胸那块了。
就是头发又黄又干又毛躁,抓在手里跟一把野草似的。
每次看到这短啾啾的头发,冯老太就心梗,一边编辫子一边骂:“再敢乱剪头发,奶跟你没完。”
“知道啦,知道啦!”甜丫抓过头发,用绳子在发尾缠吧缠吧就站起来,“奶,我先出去了。”
要不是老太太每天盯着她的头发,这干草一样的头发她早剪了。
这身子缺营养,长出来的头发又干又黄,纯纯正正一黄毛丫头,有啥好看的。
要她说,还不如直接剪了,等身子慢慢调理好,再长出来的头发自然就好了。
奈何老太太盯的紧,她不好动手,也不太敢。
“过来,洗脸。”甜丫一出来穆常安就看到了,喊人过来 ,“热水我给你准备好了。”
甜丫冲人甜甜一笑,路过院子,地上摆满了木头模子,每个模子里都装了泥块儿。
甜丫微微有些吃惊,“你们一夜做出来这么多?”
穆常安把打湿的热巾子递给甜丫,语气很是平常,“要不是轮流睡觉,还能做更多呢。
这点儿也不算啥,修房子用的土砖多着呢。”
“还是你们厉害!辛苦了”甜丫夸人。
热帕子敷到脸上,甜丫闭上眼,酸胀的眼皮在热气熏染下舒服很多,她舒服的喟叹一声儿。
闲聊问:“你昨夜睡了没?”
穆常安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