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颂总把心事藏在笔尖。”她忽然伸手替他擦掉眼尾的墨汁,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就像这幅墨梅,枝桠弯弯的,像我今日在汤池边垂落的发梢——你不说,我却知道。”
沈听颂忽然觉得喉间发紧,狼毫笔从指尖滑落,掉在砚台里溅起墨花。
他看见她发间的步摇在烛火下晃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他画在《朝朝枕书图》里的星子,忽然想起她说过的话:“这世上最动人的‘讨好’,是把我的每个瞬间,都藏进笔尖的褶皱里。”
“陛下……”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墨汁染在她月白中衣上,像朵渐渐绽开的墨梅,“臣其实想问……陛下对涧寂和诡越,是否也有这般……藏在褶皱里的心意?”
楚容朝忽然笑了,指尖刮了刮他发烫的耳垂:“听颂可还记得,上月诡越在我寝殿外种了棵歪脖子桃树,说‘等花开了,陛下就能在屋里赏桃’?结果那树歪得厉害,花开时全往窗外长,反倒便宜了在隔壁练字的你。”
沈听颂一愣,忽然想起那日他在窗边磨墨,忽然有片桃花瓣飘落在宣纸上,抬头便看见她趴在窗台上笑,发间别着诡越新送的桃花簪:“后来陛下把那片花瓣夹进了臣的《山水卷》,说‘墨香配花香,才是春天的味道’。”
“还有涧寂。”楚容朝忽然指了指案头的夜光石锦盒,那是诡越午后塞给她的,“他总说‘陛下的朱批该像星星一样亮’,却不知道每次我用夜光朱砂批奏折,他都会躲在殿外的廊柱后,直到看见烛火熄灭才肯走——那日穆骁南喝醉了,把这事抖了出来,他耳尖红得比赫连暝的护心镜还要亮。”
沈听颂忽然想起那个总板着脸的暗卫首领,有次在演武场看见他给楚容朝画扇面,居然破天荒递来一支狼毫,说“这支笔吸墨足,画梅枝不会断”——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涧寂藏在冷淡面具下的心意,像雪地里的老松,看似无波,却在根系深处悄悄缠紧了每一寸土地。
“所以听颂呀。”楚容朝忽然凑近他,发间的步摇蹭过他鼻尖,带着淡淡的梅香,“爱从来不是单靠‘救过’就能算清的——就像你画的墨梅,看似只有黑白两色,可笔锋转折处藏着多少浓淡变化,旁人哪里知道?”
她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墨痕,忽然想起午后在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