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宿羡之”的玄色牌面纹着云纹,“凌苍川”的雪青牌面缀着银线,“赫连暝”的墨色牌面刻着剑穗纹,“沈听颂”的月白牌面画着梅枝,“穆骁南”的藏青牌面缠着酒葫芦藤。
她的指尖在“沈听颂”的牌面停了停——这可是她最难哄的夫婿,总是带着一身墨香,却在看见她时耳尖发红,连画纸都会拿反。
想起方才他垂眸不语的模样,忽然想起上月他在她寝殿外站了整夜,就为了送一幅《朝朝枕书图》,画里的她枕着他送的湘妃竹枕,发间别着他磨了三日的玉梅。
“就听颂吧。”她指尖捏住木牌,月白牌面的梅枝纹蹭过掌心,像他平时蹭到她发梢的笔尖,“去请沈公子来凤文阁,就说本宫要他替新奏本画扉页。”
女官领命退下,烛火在她身后晃了晃,映得案头的夜光石锦盒泛着细碎的光——那是诡越方才塞给她的,说“磨成粉能让她的朱批在夜里发光”。
半个时辰后,沈听颂抱着画具进来时,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他指尖捏着狼毫笔,笔杆上刻着“朝朝”二字——那是她去年亲手刻的,说“听颂的笔该有个记号”。
“陛下唤臣……”他刚开口,忽然看见她指尖捏着的木牌,耳尖立刻红透,连画具上的丹砂盒都差点掉在地上。
“别紧张。”楚容朝笑着起身,替他拂去肩头的雪,指尖触到他外袍下的单薄里衣——分明是宿羡之备的加厚棉袍,却被他穿得像片薄云,“只是让你替我在奏本扉页画朵墨梅,前日你说墨梅的影子映在宣纸上,像极了……”
她忽然顿住,想起他当时耳尖发红的模样,“像极了什么来着?”
“像、像陛下的眉形。”沈听颂慌忙接话,笔尖在砚台里蘸了蘸,却因为手颤,墨水滴在案头的奏纸上。
他急得指尖发颤,却见她忽然伸手,在墨点上画了只蜷着的小兽:“就当是墨梅树下打盹的雪豹,赫连将军说雪豹幼崽的爪子像团毛球。”
“可、可雪豹该配红梅。”沈听颂低头看着她画的小兽,忽然想起去年冬日,她带着夜家兄弟去演武场找赫连暝,那时雪豹幼崽正趴在她肩头,把她的红氅蹭得全是白毛,“陛下的红氅配雪豹,才像幅画。”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