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翻烂了三部典籍,袖口还沾着昨夜研墨时溅的墨点。诡越说她这几日像着了魔,连给初一换尿布时都在念叨“伯庸”“正则”之类的古字。
“陛下,君后遣人送了笔墨来。”宫女捧着紫檀笔匣进来,匣底还压着张纸条,“清砚说滇州冬日苦寒,望陛下保重身体。”
笔匣打开的刹那,她鼻尖忽然萦绕起熟悉的墨香——是谢清砚惯用的“龙香剂”。
笔杆上刻着行小字,“陛下亲制”,那是前年她看他手腕生冻疮,特意寻了犀角、珍珠粉调的胶。指尖抚过温润的竹节,她忽然想起他在信里说宝儿抓周抓了毛笔,嘴角不由得弯起来。
“言朔”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窗外的腊梅恰好被风吹得落了两瓣,掉在“朔”字旁边,像极了滇州来信里夹着的桂花。
忽然想起宿羡之说谢清砚总对着葡萄架出神,她握着笔在宣纸上又写了遍“言朔”,墨色在纸上游走,渐渐洇成片温柔的云。
许多日,楚容朝都有些走神,惹得粗心的凌苍川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凤鸣殿。
赫连暝眸子垂下,“朝朝大约是放心不下谢清砚,想要去滇州城了。”
“她这几日都魂不守舍的。”顿了顿,穆骁南叹了声气,“不过那毕竟也是朝朝的孩子,她在乎也是难免的。”
凌苍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实在不行,就让她去滇州城吧!这里我们几个也能守着。”
沈听颂点点头,“诡越已经生完初一,即便羡之现在不方便,有诡越坐镇,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凤文阁的铜漏敲过五更,楚容朝对着铜镜取下凤冠,珍珠流苏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自那日从凤鸣殿回来,她已经在案头堆了七封未寄出的信,每封都在“清砚”二字后停笔,墨迹洇成小团阴影,像极了谢清砚信里提到的滇州雨云。
“陛下,君后请您用早膳。”宫女掀开明黄帷帐,却见她穿着件半旧的青衫,正往锦囊里塞晒干的桂花——那是谢清砚说宝儿最爱闻的味道。
案头的《滇州地方志》摊开在“气候”那页,她指尖划过“秋日多雨,民多患湿症”的记载,忽然想起他信里说“用艾草熏脚可驱寒”。
“备车。”她